乐章经久不息。
直到某一刻,书房外传来一阵铁靴声。
南疆行军者都穿这种靴子,一行走起来都很沉闷,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打雷一样落下,随后,对方站在门口,“笃笃笃”的敲门,道:“启禀王爷——”
是钱副将。
书房之中的秦禅月被吓到,惊得去抓楚珩的手臂。
楚珩倒吸一口冷气,缓缓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松一下,禅月。”
禅月说不出话,只匆忙拍打他。
外面来人了呀!
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这里就闹起来了!她一时不察,便叫这个人占了便宜,这要是叫外人瞧见了,她都不如不活了。
秦禅月心里发恼,抬手便对着他胸口重重掐了一把泄愤。
楚珩被她掐的呼吸一顿,垂眸看她。
秦禅月不甘示弱的瞪他,这个王八蛋,还不赶快将她放回去穿上衣裳!
见她眉眼愠怒,楚珩挑眉点头,模样看起来温顺,但是如果仔细瞧,就能从他的眉眼间瞧出来一股子坏水劲儿。
只见楚珩便顺从的将她抱起来,从书案旁绕开而行,但是却并不曾将她放回到桌案上,而是抱着她,直接走向了门口。
秦禅月被他惊到了,整个人努力往他身上贴,一边贴一边低声问他:“你做——唔!”
楚珩颠抱着她,假装听不到她的话,反正人在他手上抱着,她连下都下不去。
这人蔫坏蔫坏的,平时外人瞧着,都以为他们俩在一起是秦禅月欺负楚珩,以为楚珩痴心深付,肯定被秦禅月溜得团团转,但实际上,真正满地心眼子一个劲儿乱算计的是楚珩,秦禅月反倒是被抱起来逼得无地自容的那个。
秦禅月被气急了,用力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他也不觉得疼,她那点力气算得了什么?他抱着她行到门前,道:“说。”
王爷不说“进”,门外的钱副将就不敢进,只是匆忙站定,隔着一道木门,道:“启禀王爷——”
秦禅月被他抱着,隔着一道木门听见外人的动静,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楚珩这个人这么坏,这么讨厌呢!
她思绪混乱的时候,正听见外面的钱副将道:“官衙那边传来消息,是个太监匆忙送来的,说是,说是——”
门外,钱副将正站在门口,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片刻,门内才传来镇南王的声音,有些沙哑,隔着一道门问他:“说什么?”
钱副将一咬牙,道:“回王爷的话,圣上说,若是今晚,柳姑娘不回官衙那头去,圣上就将太子给摔死。”
钱副将话音刚落,门内便爆发出了一阵秦夫人骂人的声音,将钱副将吓了一跳,他都不知道夫人在里面。
“下去。”一息之后,镇南王的声音才传来。
钱副将匆匆离去时,楚珩还在厢房之中安抚秦禅月,他抱着人回到矮榻之上,将人抱坐在自己怀里哄。
“莫急。”他道:“不会真的摔死。”
“万一呢!万一呢!”秦禅月坐在他怀里,与他眉眼齐平,甚至还比他高出一线来,气的骂人道:“就算是不会真的摔死,也不当说出来这种话,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抢过去了,又不好好养,这般人,怎么就坐上皇位了?”
秦禅月气的直捶楚珩:“你就辅佐了这么个人?”
楚珩拍着她腰,道:“低声些,若是传出去了,兴元帝可是要记仇的。”
没人比楚珩更清楚兴元帝是个多记仇的人了,
秦禅月冷笑一声:“早就记下了!咱们俩骗他又不是头一回了,还差背后骂两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