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走私名单都是厚厚的一沓,攥在手里,沉而又沉。
走私名单上不止是因走私被抓的一些走私犯,还有一些与走私犯勾结的边防军队,能呈到他案前的,基本都是双方认罪的铁案,他只需要斟酌着处罚便可。
他正查的仔细时,秦禅月推门而入。
当时正是盛夏,秦禅月从柳烟黛那里回来,再一路走到楚珩这里,走的面上都浸着薄汗,一张脸红彤彤的。
书房中摆满了冰缸,她一推开门,凉气扑到脸上十分舒服,坐在案后的楚珩也随之抬头,瞧见她后,楚珩起身,放下笔道:“怎么过我这边来了?”
秦禅月偶尔闲得无聊也来看他办公,但是这些公事一样比一样枯燥无味,秦禅月看多了就懒得看了,只在她的院中赏赏花,出去逛逛街。
“官衙那头到底发生什么了?”秦禅月一进来,就追着楚珩问:“柳烟黛一回来了,都不曾搭理我。”
楚珩正握着秦禅月的手臂,将人引到矮榻上坐,一边引一边道:“我不曾打探,官衙的事,都在圣上掌控之间,我不好问。”
秦禅月怕热,一回来就换下了见圣上的王妃朝服,只穿了一件浮光锦的红色抹胸锦缎裙,外衬了一个明蓝色的锦衣,裹了一个同色披帛,踩着珍珠履,发鬓间的金银珠宝也都扯下去,只簪了一支明蓝色的真花。
她爱出汗,走了这么久,身上的丝绸都被浸了一层汗,四下无人,楚珩便将她手腕上的披帛、肩上的锦衣都脱下来,只剩下一个红色抹胸,这些衣裳都被褪掉,秦禅月才觉得舒坦了些,闻言,秦禅月瞪了楚珩一眼,道:“你当真不知?”
秦禅月不知道旁人,还不知道楚珩吗!这个王八蛋在她这里的时候,看起来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但实际上心眼多的要死,秦禅月不知道是真不知道,楚珩不知道,她可不信。
“猜是能猜到一些。”楚珩捏着她纤细的手腕,抬眸看她。
当时两人正坐在临窗矮榻之上,为了防止凉气飘出去,所以厢房之中门窗紧闭,两个人临窗而坐,窗外的日光斑驳的落到她的面上,恍若浮光掠影。
她的外锦衣褪掉之后,便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她并不瘦,骨肉饱满,身上有白玉一样的光泽,阳光一晒,能看到她饱满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她后背上系着的红色绸带也跟着轻轻晃动,看上去惹眼极了。
楚珩的手就不太老实,慢慢往她的身后探过去,一边探一边道:“兴元帝的性子,你也能猜到一二,他是个掌控欲强,不择手段的人。”
说话间,他抓上了秦禅月系好的衣带,正慢慢的往下扯,一边扯一边道:“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
秦禅月听的极为认真,偶尔点点头,并没有发现楚珩那只作怪的手。
“但是,如果不听话怎么办呢?”楚珩将最后一点绸带扯下来,秦禅月后背上系紧的抹胸一松,顺势而滑落,露出其内软香温玉。
胸脯一凉,秦禅月惊讶地抬起头挺起身,下意识抬手去捡起衣裙,就听楚珩道:“如果不听话,自然要想办法让她听话,在南疆,兴元帝无法直接抢走一个活的柳烟黛,所以他选择了更弱一点的小铮戎。”
对,是小铮戎。
秦禅月晃神的这一刹那,楚珩已经逼过来,将她压在矮榻上,一边撩起她的裙摆,一边声线低沉道:“兴元帝想通过这个孩子让她屈服。”
秦禅月被一只大掌搀扶着倒下了矮榻,她锁骨下方的系带已经散开了,只有腰上的细带还束着,柔软的绸布搭垂在她身上,像是一朵朵花瓣,盖住她柔软的枝丫。
绸布顺滑,由着她的身子渐渐落下去,散落到了床榻间,窗外的阳光落下来,在她身上落下来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四方格子的光影,她一动,光影就跟着晃。
“烟黛——”秦禅月在这种时候分不了神,她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俯下身的楚珩逼了回去。
过了片刻,楚珩才一边解开玉带钩,一边撑起身来,回道:“烟黛回来了,就是不曾屈服,这很好。”
秦禅月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失神的昂着头,抓着他的手臂,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等、等一下。”
楚珩不言语,只是等她准备好了,再慢慢的压靠到她身前,低声道:“你把烟黛教养的很好,跟你在一起久了,她有三分像你——她能行过这一遭,以后就没有拦得住她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兴元帝的压迫的。
但秦禅月回不了话。
她闭着眼,混混沌沌的被压进了一片虚无间。
书房窗外的花枝摇啊摇,角落里对方的冰渐渐融化,冰缸外部沁出细密的冰冷小水珠,书房外廊檐下挂着的玉铃来来回回晃了几百次,秦禅月的披帛也从矮榻上散到了书案间。
书案上头是横梁,书案摇摇晃晃,横梁就也一直在摇摇晃晃,案间摆放了各种各样的档案卷宗,像是一个个枕头,秦禅月枕完这个枕那个,冷不丁还要推两个下去,卷宗“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像是某种奇妙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