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的尸体凉透了。
血红的眼球掉出眼眶,原本锃亮的黑色羽毛蓬乱翻卷,露出了底下青灰相间的死皮。
它张着喙,因为临死前一秒还在鸣叫嘶吼。
莉娜猛地站起来,冷汗迅速洇湿了长裙的里衬,“它开了灵智!能听懂人话……”
直到此刻,她才反应过来,赫尔特走了,但他的眼睛一直在。
那晚在楼下监视的女仆,或许只是个幌子,她的存在,或说她的暴露,是为了掩护这只喜鹊。
庄园是上个世纪建成的,内部的建筑历经风雨洗礼,都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潮湿霉味,所以莉娜没有关窗的习惯,夜里也一样。
她和老师相拥而眠,一起玩积木,一起看书……岂不都被这只喜鹊尽收眼底!?
莉娜脸色一白,那种被凝视,被监控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喉头。
她又想吐了。
比干呕来得更快的,是黛尔和赫尔金。
“又不舒服了?”黛尔搀住了她的左手,“快坐下。”
“你跟我走。”赫尔金抓住了她的右手,“我给你找医师。”
“唔——我要……”莉娜艰难开口。
黛尔问:“要什么?”
一如既往的温柔耐心。
赫尔金直说:“你要什么我都有。”
一如既往的直爽强势。
莉娜用两条耳朵分别挠了挠拽住她的两个人,求饶似的,乖声说:“老师,姑姑,我要裂开了。”
黛尔:……
赫尔金:……
“姑姑,老师是好人。”莉娜主动牵住了赫尔金的手,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真挚的笑意,“她一直在保护我,这件裙子也是她给我做的。”
赫尔金阴阳怪气,“我知道啊,那喜鹊让我扇了两个大嘴巴子就全招了,她确实把你养得挺好,都养到床上去了。”
她话音未落,黛尔就从头红到了脚,就算生气也不会暴怒的人,第一次急得面红耳赤,“你!什么叫养到床上去了!我什么都没有……”
幻境里的巫山云雨,夜色里的潮湿轻浮,桩桩件件都是铁证,黛尔话到一半,突然没了底气,嘴硬道:“你别胡说八道。”
“你看、你看!”赫尔金指着黛尔,“急了。”
“你!”
秀才遇到兵,只有吃瘪的份,黛尔气得想用尾巴抽死眼前人。
她不想在莉娜面前留下一个心怀鬼胎的轻佻形象,而且,这样也会吓到小兔球……
“是我要跟老师睡的。”莉娜突然开口,将混乱的场面推向了高。潮。
黛尔:?
赫尔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