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空调运作时的噪音和打在皮肤上的冷意,小川月往宫治身后稍稍挪了挪,手指抓上他的衣摆强装镇定:
“要不我们走吧?”
宫治转过身从帆布包里拿出棒球帽扣在小川月头上,替她压低了帽檐:
“好,我们走。”
深吸一口气捏紧了宫治的衣摆,棉质入手的粗糙感熟悉,小川月轻轻“嗯”了一声后抬脚时却在余光和地面的反射中看见了这个“空房间”的主人。
一个比翻车鲀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白鲸从黑暗深处游出,玉一样的身体在水体里发出莹莹的光,流畅的身形缓缓出现在宫治身后。
小川月停住动作抬起头,那条鲸身上的肌肉随着前进一张一合,皮肤的纹理清晰可见。
“宫同学你看!”
顺着小川月的视线望去,缓慢行进的白鲸动作里带着优雅,突起的额隆和天生上扬的嘴角出现在宫治面前。
“好大啊……”
那条白鲸游到房间尽头又折了回来,小川月站在宫治身后同样随着它的动作转动着脑袋,好像真的中了让人能集中注意力的魔法。
白鲸的微笑再次出现在眼前,小川月拿起相机在取景框里看见了它和宫治的背影。
染灰的头发在房间的灯光和白鲸的反光中里近乎银白,那个神奇的生物停在宫治对面,似乎在隔着海水注视着他。
微笑的嘴恶作剧般迅速张开,小川月在取景框里只看见白鲸脸上的一部分变成了黑色,而原本正对着白鲸的背影猛地转向了小川月的方向。
刚刚还安静和白鲸对视的宫治现在像一只炸毛狐狸,不存在的尾巴嘭地炸了起来,站得笔直,睁大眼睛保持着一个嘴角僵硬的笑。
看着宫治紧绷起来勉强笑着的表情,和总是拿着手机拍来拍去的邻居诡异的共情,小川月毫不犹豫按下快门留下了这张黑历史。
接二连三的快门声响起,看小川月狠狠控制着嘴角,直到宫治来查看究竟拍了个什么的时候都觉得脸颊发痛。
不可以取笑宫同学啊小川月!
原本在棒球帽和刘海的掩护下低头偷笑的小川月头上一轻,刚带上没多久的帽子被宫治拿在手里,戴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小川月的头比他小一圈,她戴着合适的帽子在宫治的头上虚扣着有点奇怪。
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缺少掩护的小川月果断蹲下艰难控制着唇边的肌肉。
但宫同学这样的的表情也太少见了吧?
他的脸上总是一种成竹在胸且漠不关心的样子,后来小川月发现这可能是天生的,有人天生一幅笑模样,自然也有人天生看上去淡漠。
因为他就算面对期末考试表情也是一样。
但宫同学毕竟很热心,所以不可以取笑宫同学啊!
看着小川月蹲在地上也掩饰不住的颤抖,被吓到还没平复心跳的宫治叹了口气把她垂到地上的白色裙摆小心握在手里。
边缘带着一点白色镂空的裙尾拿在手上轻的不可思议,和制服完全是两种手感。
“小心,别把裙子弄脏了。”
“想笑就笑吧。”
得到宫治无奈的许可,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的小川月捂着肚子从宫治手里接过裙摆,手背擦过她掌心的感觉她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