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冷的声音落在耳畔,玉筝公主抬头时,正撞见一泓寒星般的眼眸。
少年的楚逸尘身量已见挺拔,玄色劲装衬得肩线如刀削般凌厉。鎏金腰封束出一截劲瘦的腰身,悬着的青铜符牌还在叮咚作响。他逆光而立,鬓角沾着未干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玉筝公主忘了起身,呆呆望着少年被阳光勾勒的侧颜。他的眉峰如剑,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尚带着几分稚气,却已能窥见日后的锋芒。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映着塞外风雪淬炼出的锐利,彼时却因背光晕开一层温柔的暖色。
一阵风吹落海棠,粉白花瓣沾在他肩头的银甲上。少年微微蹙眉,这个动作让他眉间那道浅疤愈发明显——听说是北境战场上被胡人弯刀所伤。
他飞快几步跑去墙角,那里有一只从宫墙上落下的小狸花猫。
“叫你小心些,”少年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连声音都轻了几分:“你还这般幼小,便学你那些兄长,摔着了可怎么好?”
玉筝公主看着他从怀中掏出半块鱼干喂小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挠猫儿下巴的模样,比御画师笔下的任何神仙图都要好看。
阳光穿过他束发的红绸,在地上投下一片晃动的光影,也晃乱了小公主懵懂的心跳。
当她终于被嬷嬷扶起时,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之前的那个玄甲怀中。很多年后她才明白,那天惊艳了她的不是阳光,而是少年眼底稍纵即逝的温柔。
“公主,参汤好了。”侍女在门外轻声禀报,打断了她的思绪。
“放着吧。”玉筝头也不回,目光黏在楚逸尘的脸上,“本宫亲自来。”
参汤氤氲的热气中,她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凉,学着嬷嬷往日照顾自己的样子,先在自己手腕内侧试了试温度,才敢送到他的嘴边。
“逸尘哥哥,你现在体虚,喝一点补补身子。”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的梦境。
汤勺碰到薄唇的瞬间,楚逸尘无意识地偏头,参汤顺着下颌滑落。玉筝公主慌得直接用袖口去擦,绣着海棠花的云锦顿时染上褐渍。
“你……你听话些……”她急得眼眶发红,索性含了一口参汤,俯身凑近,却在距离寸许时猛然僵住,噗地喷了自己满手——这、这成何体统!
“废物!都是废物!”玉筝公主跺着脚冲出内室,对着侍女们发脾气,“参汤熬得这么烫,怎么喝?重熬!”
一个小宫女怯生生道:“公主,已经晾至温热了……”
“住口!”玉筝公主一把抢过扇子,自己对着药碗猛扇,“本宫说烫就是烫!”
她恼羞成怒地踹了脚床柱,结果疼得抱着绣鞋直抽气,最后只好委委屈屈地坐回脚踏上,用指尖蘸着参汤,一点一点抹在楚逸尘干裂的唇缝间。
“本宫可是第一次伺候人……”她戳了戳男子冰凉的脸颊,“你若是敢吐出来……”威胁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先红了耳尖。
看着他薄唇微微颤动,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瓣,幻想着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