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只一睁眼便又闭上了,摆摆手,“又是一个捣乱的,不听就别处去。”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巧文笑笑,“夫子,我不是为诗会而来,实是打搅。”
“小女子姓巧名文,是一家开衣肆的……”
仿佛扑捉到什么,夫子眼闲闲睁开,看着她,巧文明白,忙倒了杯水,这里没茶。
“开衣肆的?来我这里干甚?”夫子接过,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水一饮而尽,“你能给我这里学生一人做件衣衫?”
巧文想点头。
“可送?”
她止住。
夫子再问。
“可降至百文?”
她愣住,“……这……这。”
“那没你的事了,你走罢,别再让我见你。”杯盏往案上一放,“否则,我不客气了。”
没想到是如此结果,可夫子明明就穿着那件交衫。
不至于是个如此之人啊。
脚要动不动,还在挣扎,“……夫子,可……”
她一定,“夫子,你那件交衫便是我做的呀。”
“就是!就是!夫子,你不知?”
“他便是京城巧娘子!”
“那崇文书馆的士林服便是她做的!”
一群书生来此,以为夫子不知,争着讲道,巧文看去,这些人是不曾见过的,身上虽还是破败衣裳,可见了她俱儒雅笑笑。
他们虽穿不起这衣衫,可也知这京城大事,尤其飞鱼服,之前没其余男衫便可,如今有了宋衫,看着别家穿着,遮遮身上敝袍,表面不说,心里可会暗暗自卑。
可穷些也没什么,夫子有言,穷且不坠青云之志。
此刻京城红人来了,他们很是热切,难得有机会接触,赶忙与夫子说道。
这书生帮巧文把话说了,她等着,想着或许有所转折,不料清脆一响!
众场皆静,只有那咿呀咿台子上的声音还在继续,谁也料想不到这发展。
人群慢慢聚集,不论是巧文,还是方才那些书生,均呆在原地。
刘探花站了起来,很高,俯视她,“你说你是京城巧娘子?”
“……是。”
巧文被定在地上,回答。
他又指向另一人,是方才那书生,“你说这便是那老头子的衣裳!”
“……是。”
四面皆静。
书生皆谢罪。
静悄悄的,巧文感到无数视线在脸上。
“你给我滚!”刘探花一指巧文,随即将衣裳退下,扔到一人头上,“给我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