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枚陶罐呼啸着从城头抛出,在匈奴人群中炸开,粘稠的猛火油四处飞溅,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匈奴人从未见过如此阵仗,被烧得哭爹喊娘,阵型大乱。
火焰吞噬着帐篷,引燃了草料,浓烟滚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呼衍屠见状,目眦欲裂,挥舞狼牙棒试图冲散火势,却不想一名秦军年轻的屯长,手持一杆新配发的精钢长矛,瞅准机会,大喝一声,自侧面杀出,一矛刺向其肋下。
呼衍屠躲闪不及,精钢矛头轻易破开他的皮甲,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剧痛之下,他惨叫一声,险些坠马,攻势为之一滞。
几乎同时,罗网的密探也从草原深处传来关键情报:冒顿此次出兵,实乃孤注一掷,其后方部落防备空虚,粮草补给亦是勉力支撑。
更重要的是,他那所谓的二十万联军,内部派系林立,矛盾重重,并非铁板一块,不少小部落是被裹挟而来,早已心生怨言。
“好!”将闾看着密报,眼中精光一闪,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
他当即密令蒙恬:“抽调一支精锐骑兵,携带足够粮草和轻便军械,绕道草原,避开匈奴主力,直捣冒顿后方老营!焚其庐帐,断其补给,并设法联络那些摇摆不定的部落首领,许以重利,策反他们!”
咸阳,治粟内史府。
杜周看着雪片般飞来的军需清单,以及那如同无底洞般的钱粮消耗,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我的殿下喂,这仗打得是痛快,可老臣这心肝脾肺肾,没一处不疼啊!”他哭丧着脸向将闾诉苦。
将闾笑道:“杜内史莫慌,钱粮之事,孤已有计较。”
他随即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发行“战争债券”。
凡大秦富商、宗室,皆可购买此债券,战后朝廷不仅归还本金,还将支付一笔可观的利息。
只要能彻底消灭匈奴,再大的代价将闾也能接受。
而且前线连胜几场战争,蒙恬抢了不少匈奴人的马牛羊,这些还可以拿去卖钱。
总的来说,大秦是不会亏本的。
杜周一听,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无数铜钱在向他招手:“殿下此法,妙!妙不可言!老臣这就去办!”
他一溜烟跑了出去,生怕晚了国库就真要饿死耗子了。
远在草原的冒顿,此刻也开始感到阵阵不安。
秦军的抵抗远比他预想的顽强,那些层出不穷的新式武器,如同催命的符咒,不断收割着他勇士的性命。
更让他心惊的是,后方隐隐传来被秦军袭扰的消息,军心开始浮动。
一场决定草原最终归属,也关乎大秦北疆百年安宁的生死大决战,在广袤的长城内外,全面展开。
将闾坐镇咸阳,目光如炬,俯瞰着整个棋局。
他手中的每一颗棋子,都在按照他的意图,一步步将那头凶悍的草原狼王,逼入精心布置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