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与北戎一战,死伤惨重,我的丈夫和两个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
痛苦的回忆,让小刘氏卸下了平日要强的面具,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裴惜言适时伸出手,和她紧握,才让她打起精神,继续说了下去。
“四弟扶棺还乡,因死去的亲人和战友痛不欲生,整日饮酒度日。”
小刘氏声音低沉,事情过去多年,依旧持怀疑态度。
“这档口,不知为何,醉酒后竟和郭氏。。。。。。我一万个不信,那时四弟心志低沉,会犯下此等大错。”
“郭氏寻死觅活了一阵,紧跟着就被诊出有了身孕,四弟在世安苑跪了一整夜,求母亲准允,娶了郭氏为续弦。”
也不怪小刘氏怀疑,江元霜听到这儿,都觉得疑点丛生。
先说酒后乱性,日日饮酒烂醉之人,便是有色心也无力行事。
再说一次便有了身孕,这也实在太过巧合。
“那裴惜若,可是足月出生的?”江元霜问出关键之处。
“正是此处最可疑!”小刘氏赞许地看了江元霜一眼。
冷哼一声道:“三丫头早产了一个多月,说是因为郭氏一直郁郁寡欢所致。”
醉酒一夜荒唐,紧跟着便有了身孕,最后还早产得子。
连小刘氏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奇怪,老侯爷难道就对郭氏丝毫没有怀疑?
已故之人的所思所想无从得知,江元霜眼下更在意的,是裴钊。
他对郭氏的态度,是依旧心存愧疚和感激,还是已经翻篇。
“您旧事重提,定有所求。”裴钊任凭郭氏发泄完才开口。
他抬头看着,和记忆中那个和蔼可亲的郭姨,越来越不同,让他倍感陌生的面容。
淡淡道:“不妨直言。”
郭氏的伤心和愤怒,半真半假,更多的,还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危机。
靠这两件事让裴钊屈服,是她从前百试百灵的招式。
今日裴钊的态度让她有些捉摸不定,加之有了江元霜后,她和裴钊之间的母子情分越发寡淡,让她心里有些没底,所求能不能如愿。
沉默半晌先提出最关切之事,“若若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岁了,我已为她挑定了礼部尚书家的三子柴平威。”
“她纵有天大的过错,也是你的亲妹妹。养成如今这般性子,也是因为自幼缺失了父亲的教导。”
郭氏放软了姿态,近乎乞求的口吻,“成婚前,我会看牢她,不让她再惹是生非。春猎的事,万不能牵扯到你妹妹身上。”
这一请求,也在裴钊的意料之中。
郭氏一心念着世子之位要落在四房,本就是为了能在女儿出嫁后,定远侯府依然是她的靠山。
眼看到了要给女儿议亲的时候,她自然不愿在这关头,有任何不利裴惜若的传言出现。
春猎一事,裴钊也有不解之处。
裴惜若向江元霜下手,有迹可循,可为何她还要向,天然和她同属一派的郭雪薇下手?
但裴钊已经无心探究此事。
倒不如遂了郭氏的心愿,尽快将裴惜若嫁出去。
让她和江元霜隔开距离,连面都见不着,自然再没有找江元霜麻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