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面色凝重:“毒性侵入心脉,臣虽用金针逼毒,但。。。”他欲言又止。
秦歆心头一沉,伸手握住“秦詹”冰凉的手指。
那只曾经执笔批阅奏折、挥剑斩敌的手,此刻无力地垂着,指尖泛着不祥的青紫色。
“阿詹……”她轻唤,声音微颤。
榻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太庙祭祀在即,陛下这般模样。。。可能无法出席。”秦歆咬唇,“最近朝中可有异动?”
韩远与一旁的康福海交换了个眼神,康福海说道:“柳太傅虽在通缉中,但其党羽这几日颇为活跃,镇北王提议若陛下无法主持祭祀,可由宗室子弟代劳。”
“宗室弟子?”秦歆冷笑,“他倒是心急,直接报他儿子的名字不就好了。”
她目光扫过殿内,忽然注意到角落站着一个侍卫,身形挺拔如松,在众人慌乱中显得异常镇定。
那侍卫低垂着头,可她总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你是新来的?”秦歆问道。
侍卫微微抬头,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回殿下,小的是三日前调来紫宸殿当值的。”
声音低沉沙哑,听着陌生,可那双眼睛。。。秦歆心头掠过一丝异样,却说不上来为何。
“殿下,”韩远打断她的思绪,“陛下需要静养,您看。。。”
秦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最后看了眼榻上的秦詹,转身离去。走到殿门处,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正好撞上那侍卫投来的目光,与那张平庸的脸极不相称。
夜深人静,秦歆独坐案前,再次翻开了南疆秘术。虫蛀的页面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模糊,她指尖轻抚过那些残缺的文字,心里百感交集。
“长公主殿下不好了!”青露慌张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好了,宫外传来消息,有人在城中散布谣言,说陛下。。。陛下已经驾崩,朝廷秘不发丧!”
秦歆猛地站起,案上茶盏翻倒,茶水浸湿了古籍一角。
她顾不上擦拭,急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更糟的是,白世子已经召集了几位大臣,说要连夜入宫探病。。。”
秦歆冷笑出声:“探病?怕是来探虚实的吧。”
她迅速披上外袍,“传令禁军统领,加强各宫门戒备,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刚刚康福海把玉玺秘密送过来了,所以宫里除了病危的陛下,就属秦歆权利最大了。
“那那群大臣怎么处理?”青露问。
“让他们等着。”秦歆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倒要看看,这群乱臣贼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走出殿门,秦歆望向紫宸殿方向,夜色中那座宫殿如沉睡的巨兽。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紫宸殿偏殿内,那名“侍卫”正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与龙榻上秦詹一模一样的脸。
“鱼儿上钩了。”秦詹——真正的秦詹——对着暗处说道,“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
暗处传来一声应答,随即归于寂静。秦詹走到窗前,望着秦歆宫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皇姐,再等等。。。”他轻声自语,“很快你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