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朱友文我,我告诉你,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陈青石的领口被朱友文抓着,整个人的情绪非常激动。
既有对朱友文的愤怒,也有对朱友文的恐惧。
他只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平时也被欺压惯了,没有这么硬气过。
今天也是听了宣传车后,才壮着胆子硬气一把。
朱友文抓着陈青石的衣领,讥笑道:“是不是听了宣传,觉得政府真的会管你们了。
我告诉你,这个地方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就凭你这陈青石,根本就没资格招惹我。”
说话间,他一拳狠狠地砸在朱友文的眼眶上,将他砸倒在地,眼眶出血。
赵春芳哭着去把丈夫扶起来,扶他到房间里去,一边走一边哭着劝道:“老陈,别跟他们斗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这政府里的人都一样,他们不会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
朱友文看着隔壁陈青石进入房门的背影,“呸”了一声一口口水吐在地上。
“穷鬼也想跟我斗,哼,真以为你政府是你家开的。”
“各位广大的市民请注意,我们镇正在开展打黑扫恶活动,如果发现有任何黑恶势力欺压老百姓,可以拨打电话……”
宣传车在逛了一圈后,再次从远处驶来,声音由远及近。
陈青石满脸辛酸地躺在椅子上,越想越生气,就连政府都恨上了。
“什么政府,他们自己就是黑恶势力。”陈青石恶狠狠地骂道。
宣传车的声音不断从远处响起:“江书记本着一切为百姓着想的原则,坚决打击黑恶势力,请大家不要畏惧,勇敢地拿起法律武器,拨打派出所的电话……”
一旁的赵春芳冷哼道:“什么拨打派出所电话,还不是都一家人。
老陈,你这回信了吧。”
“派出所。”陈青石突然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老陈,你干什么?”赵春芳吓了一跳。
陈青石道:“孩子他娘,你说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举报打人的话,应该找派出所啊。”
“老陈,你还没被打够吗?他们都是政府的人。”赵春芳劝道。
陈青石颓废地坐了下去,口中呢喃道:“对啊,都是政府的人,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宣传车的声音继续响起:“本届政府,有信心打击一切黑恶势力,请广大市民相信,当你们遭受不公正对待的时候,江书记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或许是宣传车的声音太有蛊惑性,陈青石刚刚浇灭的心,又不知不觉地灼烧了起来。
“老陈,你要干什么?”赵春芳感觉到丈夫又有些不对劲了。
陈青石咬着牙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江书记跟其他当官的都不一样,他是个清官。”
“这……万一不是呢?”赵春芳道。
很多底层的老百姓的心思都很淳朴,他们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为民做主的清官,只是大多数时候遇不到。
“如果不是,大不了再被打一顿。”陈青石心中的不甘和身上的疼痛,迅速战胜了心中的恐惧,他咬着牙道,“要是他真的是清官,就可以把他抓进去坐牢。
我要去镇上找这个江书记,我跑过去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为老百姓做主。”
“老陈,那我陪你去,要是有人打你,我就用身体帮你挡着,我一个女人,他们也不敢下死手吧。”赵春芳道。
陈青石道:“你要想去就一起去,我一个大老爷们,没有让你女人保护道理,真要是打架了你就跑,我皮糙肉厚不碍事。”
就这样,赵春芳给丈夫的头简单包扎了几下后,两人将买来好几年的电瓶车推开家门。
朱友文在门口看着工人施工,看到陈青石后调侃道:“哟,老陈,出门了啊,这是要去哪。”
陈青石低着头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坐上了电瓶车,老婆赵春芳坐在他身后。
“呵呵,是要去医院吧,好好包扎包扎,要是有医药费,记得告诉我啊。”朱友文还在身后幸灾乐祸地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