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要火冒三丈了。
宿惊年把她面上精彩复杂变换的情态尽收眼底,多了几分兴味。
“司悦然现在正在狱中,你要去看看她吗?”他轻声问道,拿起酒盏轻抿一口。
卫醒时摆摆手,没什么兴趣:“她已经那么惨了,妾身不屑痛打落水狗,也不想去又脏又乱又臭的牢里,还是算了。”
他闻言低笑一声,不置可否。
二人用餐用到一半,宿惊年忽然放下筷子,说:“今日上朝,陛下同我说,那夜你救驾有功,我若继续让你做妾室,太委屈你了。”
卫醒时一听,吓得拿碗的手都哆嗦了。
其实就做外室挺好的。
若真做有名分妻妾,就要上族谱,那岂不是真成他的人了?
“妾身觉得不合适吧。。。。。。毕竟妾身身份摆在那里,”她勉强笑笑,“哪能得陛下与大人如此厚爱?”
“所以,陛下有意为你抬身份。”宿惊年如是说到,他从袖中抽出一个册子,递给卫醒时。
“这是陛下和我共同商讨为你挑选出来的合适的家世,你瞧瞧可有中意的,看好了告知我,陛下会将你挂名在世家族下。”
卫醒时愣愣接过,却没有翻开。
宿惊年温声问:“为何不看?你若是不知道这些世家,叫惜月同你说。”
“妾身。。。。。。。妾身自知德不配位,可以换别的赏赐吗?”再不济,多赏她几坛子酒都比这个来的实在。
“你不想有名分吗?”宿惊年抬眸,漆黑如墨的眼底染上几分阴霾。
卫醒时低头刨饭:“妾身不敢想。”
世家都拿到她跟前来了,最差都是要做他的侧夫人,到那时她再想走便更是难上加难。
也不知卫熙闻在想些什么,又不是不知道她以后想做的事,偏偏给她搞这么一出。
宿惊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吃饭,定定地看着她,卫醒时不敢抬头。
大有几分风雨欲来之势。
“为何不敢想。”他吐-出的几个字略带冷漠,语调平缓地生生将一个念成了陈述。
卫醒时紧咬下-唇,不肯说话。
“幸莳,你一直很怕我,对么?”看卫醒时只顾低头不语,全然没了平时巧笑倩兮的模样,他捻着腰间那枚吊坠,手下不自觉用了些力气。
“。。。。。。妾身没有。”卫醒时硬着头皮说。
宿惊年阴晴不定,分明上一秒还显得很好说话的样子,现在又一副阴骘的模样。
她能不怕么?
“那为何不敢看我?”宿惊年直勾勾地盯着她,“抬头,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
许是天气炎热的原因,卫醒时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微微抬头,撞进宿惊年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中,顿觉如处数九寒天之中。
宿惊年静静地看着她。
天热,她额角出了一点薄汗,双颊粉白,小脸透着紧张的微红,凤眸充水了一般,怯生生地望着他。
宿惊年心软了些,但他依旧面无表情。
“妾身没有不愿意。。。。。。妾身只是觉得妾身配不上。。。。。。”她好似被欺负了一样,不安地绞着手帕。
“陛下和我都觉得你配得上。”宿惊年不自觉放软了语气,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