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根本配不上秦双喜!」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一屋子女眷都看着宋靳,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堂堂敬德侯府的世子爷,如何配不上一个小小太医之女?
「你胡说什么?!」老夫人姚氏更是气急败坏,「靳哥儿,我看你真是疯了!」
「我没疯!」他转身,指着门外,那张冷峻的脸上,透着莫大的悲哀,「祖母您看,咱们这个家像不像一个巨大的活死人墓?」
屋子里一片死寂。
别说其他人,就连老夫人的一张脸都白了。
她最忌讳别人说『死』,当场气得从床上坐起来。
她颤抖着手,指着宋靳:「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宋靳没理她,回头看着一屋子的女眷,对上她们麻木而恐惧的眼神,不由得苦笑一声:「几位婶婶有多久没出门了?」
无人吭声,但都沉默着低了头。
他移开视线,落在那几个都已经及笄的妹妹身上。
「大妹今年已经十七,亲事依旧没有着落,外面的人甚至不知我敬德侯府还有几个待嫁的娘子。」他看向姚氏,「祖母倒是整日出门,没事还跑去秦双喜医馆闹事,可您在出门,感受外面繁华热闹的时候,可有想过,家中女眷在您所谓的规矩下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你你……」
「就因为敬德侯府死了人,所以女眷就得苦守后院一辈子,甚至连吃饭睡觉都得遵守您所谓的规矩!」
他抬手指着一旁的几位婶婶,还有自己的母亲。
「祖母为何非要折磨自己的儿媳?我的母亲,今年不过才三十五岁而已,却已经熬得满头白发,京城世家贵夫人,和她一样的年纪,哪一个像她这样?」
「还有我的两个婶婶,风华正茂的年纪,被您禁锢在后院,一待就是十几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几年!」
「就宋家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像我这种腐烂到底的人生,凭什么要拉人家秦双喜一起来受尽苦难?」
屋子里有抽泣声响起。
是府上最年轻的三夫人在哭。
她用帕子捂着脸,哭得难以抑制……
几位小娘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们压抑得太久太久!
就连宋靳的母亲崔氏也跟着红了眼。
只有老夫人姚氏,她气急败坏,大吼大叫:「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都翻了天了!来人来人,把她们都给我轰出去!」
几个婆子和小厮从门外冲进来。
宋靳面朝她们而站,冷笑一声:「我看你们谁敢!」
他一身官威凌厉,让那些人望而却步。
宋靳回头看着姚氏:「祖母年纪大了,好好歇着就是,府上的规矩,从今日起破了,各位婶婶和妹妹,想出门便出门,想要银子就去库房拿。」
他说着看向自己的母亲:「劳烦母亲多替几位妹妹操心些,有合适的郎君就将亲事定下来。」
崔氏长叹一口气,一句话没说。
宋靳离开去了大理寺府衙。
前脚刚到,后脚家里就来了人。
「老夫人上吊,就剩一口气了。」
宋靳坐在桌案后。
许久没动。
他终于明白为何刚刚他让母亲给妹妹们安排亲事,而母亲却长叹一口气,一句话没说。
母亲嫁过来这么多年,深知祖母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