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扫了一眼地上的魔物,轻轻勾了勾手指,所有的魔物霎时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弹指间化为了灰烬,他五指一拢,那些带着修为的魔气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收入囊中。
金环结界的小弟子们见此情景都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废物不配活在世上。」魔君冷笑着地盯着蒲忻澜道。
「这就是所谓的废物的自我消化?看不出来您还挺养生啊。」蒲忻澜回敬道。
魔君把手骨握的「咔咔」作响:「本尊劝你最好赶紧夹紧尾巴让开,主动把那几个灵根交出来,本尊可以考虑原谅你方才以下犯上之举,暂且放你一马。」
「马你就自己留着放吧,我不需要,」蒲忻澜的面色沉了下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你休想伤这群孩子一根毫毛。」
「你马上就会是尸体了。」
源源不断的魔气从魔君的周身狂涌而出,魔君双手一抬,魔气瞬间升腾而起,紧接着化为无数赤红的利刃铺天盖地地朝蒲忻澜和金环结界席卷而来!
「什么黄历啊,这么背!」
蒲忻澜烦躁地抱怨了一句,双手交叠成印,再翻手陡然将一道圆弧形的冷光推了出去,圆弧与红刃在空中猝然相撞,如同雨点打在窗棂上,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无数赤红的光点不断在空中炸开,惶似一场绚烂盛放的烟火。
但这一道灵盾只阻截下了一部分红刃,更多的红刃疾如流矢一般倾轧而来,蒲忻澜把手中能扔的符篆都扔了,实在是黔驴技穷,最后只得跳上金环结界飞速铺开一张引聚网,将所有的红刃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噗噗噗——!!!
数不清的红刃狠狠地钉进了蒲忻澜的身体,然而魔气入体无形,只见鲜血染红了的他的长衣,而后「滴滴答答」地滴落而下,顺着金环结界向下流淌,在结界上划出了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他硬是生生挨完了所有红刃才踉跄着跌下金环结界,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呕着血。
结界内的小弟子们都被骇的说不出话来,有几个胆小的直接被这一幕吓哭了。
「师叔……」
「师伯!师伯!」岑子宴手脚并用地捶打着结界,哽咽着嘶吼道。
丛苋更是直接举剑劈向金环结界,但结界坚固异常,以她的修为根本无法撼动分毫,那一刻她知道蒲忻澜是对的,她连结界都劈不开,根本不可能是魔君的对手。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蒲忻澜为他们受伤。
「师伯你让我出去吧……师伯……」
「咳咳咳……傻孩子你可别劈了……你要是劈烂了我这打可就白挨了……」
蒲忻澜胡乱地抹了抹唇边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修竹君这是何必呢,」魔君嗤笑道,「几百年的修为这么不堪一击,你便是为了这群稚子丧了命,又有什么价值呢?」
「笑话,我的价值何时需要用修为来衡量了,」蒲忻澜沾满鲜血的右手亮起了微光,逐渐幻化出一把灵剑,「活得老见识少的土鳖!」
一个小弟子抹着眼泪惊恐道:「师叔你的剑没拔完,这剑只有一半!」
「不好意思啊,师叔不比你们,蹉跎半生就修得这一把半剑,」蒲忻澜扯了扯嘴角,举起断剑指向前道,「竖子看剑!」
「那丶那个,师叔,」一个小弟子一边掉眼泪一边指了指蒲忻澜的身后,「魔君在你后面……」
「啊啊,抱歉,」蒲忻澜努力睁着被鲜血糊住的双眼,转过了身道,「现在呢?」
「再丶再向左转一点……」
蒲忻澜又转了一点,道:「这样?」
「可以了……」
「好,」蒲忻澜再次举起剑道,「竖子看剑!」
魔君:「……」
「就凭这把断剑?」魔君不屑地道。
「就凭这把断剑。」蒲忻澜道。
「灵剑……为什么会断?」岑子宴看着蒲忻澜鲜血淋漓的身影,只觉心口一阵一阵地发颤,连呼吸都是痛的。
丛苋强忍着泪水摇头道:「我不知道……」
蒲忻澜握紧了手中的断剑,虽说他回答的很有姿态,但实际上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啊,他不由在心里道:喻逍漓啊喻逍漓,你再不回来,你就没师兄了……没师兄也行,这群孩子你得管管吧,这些屁大的小不点啥都没见识过,就这么没了可太冤了……再给你一剑招的时间,赶紧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