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次,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融融烛火下,沈宴淮看着静坐在桌前的少女,缓声问道。
那双漆黑如星的眸子颤了颤,接着直直地望过来,仿佛一瞬间穿透他的心底。
她说:“有前车之鉴,我不敢信。”
一瞬间,少女的声音与从前的幻境重叠,让沈宴淮心中一颤。
他苦笑,这算是被记仇了吗。
想想曾经将白鹤丢在一旁忽视,只顾及自己满腹虚妄,沈宴淮觉得被记恨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这绝不是他想见到的场景。
在他反思之际,玄露已经开始不断回忆最后一战所有的细节了。
对沈宴淮的抱怨也好,失落也好,其实都随着时间流逝淡去了,但唯一深刻存在的一点,沈宴淮没有说错。
她不敢信。
她害怕极了。
她害怕自己因为少回忆一个细节导致全盘皆崩,害怕有哪里的准备做得还不够充足,害怕保守到最后的策略让剧情纹丝不变,更害怕……沈宴淮再一次死去。
她不怕自己死,却害怕救不了沈宴淮。
玄露心弦颤动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沈宴淮只是剧情中的人物,她与沈宴淮一无牵连二无因果,只是寥寥数年的陪伴罢了……
短短几年,却是再也忘不了的回忆。
玄露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压抑得发闷,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转头便瞥见沈宴淮担忧询问的目光。
她一下子又别过头,撑在桌上的手指缓缓收紧,仿佛她自己也蜷缩进了壳里。
“你不许死。”
她听见自己轻轻说。
“这一次,你不能死。”
你让我信你,我信。
……
“你们不会以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不会做出偷奸耍滑的事吧?”
苏檀乌朝自己管辖的一支队伍说道,在发现他们在有些地方松懈之后,她便将玄露提过的各种可能一一讲出,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直呼卑鄙。
说实话,就连苏檀乌也不明白玄露怎么这么了解那些宗门的战术,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但不得不说,她说的没错,魔界平定下来其实不久,若是再陷入混乱,只怕又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现在那些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潜进来,我们必须谨慎。”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安身立命之地,怎可容他们染指?
狐妖斜着美眸,幽绿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凡是见到,不留活口!”
只可惜,这短暂的松懈还是留出了一丝空隙。
在众多魔修没顾及的地方,数个修士已经潜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