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现在不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她们好像已经抛开了爱的代价,去全然接受一段感情的新生。
nbsp;nbsp;nbsp;nbsp;她想,她是替她们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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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两个月后,“苏家强迫捐肾”一案先一步开庭。
nbsp;nbsp;nbsp;nbsp;苏严学和沈静洲站到了被告席上,周岸出席成了关键证人,而林至也作为揭下口罩带着证据出席了庭审。
nbsp;nbsp;nbsp;nbsp;在事件发酵后,林至联系了苏笛。
nbsp;nbsp;nbsp;nbsp;母女再次相见,林至看起来脸色很苍白,她没办法直视苏笛,因为她其实知道苏严学的目的。
nbsp;nbsp;nbsp;nbsp;她曾经侥幸想过苏严学会找到更合适的肾源,甚至于,即使苏笛成了供体,一个肾也足够她在苏家安心地活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可她把苏家想得太好了,或者说只有这样想,她才能安心交出苏笛。
nbsp;nbsp;nbsp;nbsp;苏笛并不想和林至见面,是陈文续在发现了林至发给苏笛的短信后,私下约见了林至。
nbsp;nbsp;nbsp;nbsp;陈文续后来坦白,但并没有坦白她和林至说了些什么,只是抱着苏笛说:“如果你没有想过原谅她,也不觉得有必要原谅她的话,那我们只需要知道她会出庭作证就足够了。”
nbsp;nbsp;nbsp;nbsp;林至用当年苏严学和她联系的录音作为证据,辅助证明了苏严学接回苏笛就是为了让她给苏明嘉做肾源的事实。
nbsp;nbsp;nbsp;nbsp;庭审接近尾声,审判长侧目看向苏严学和沈静洲:“现在给予被告最后陈述的机会,请被告发言。”
nbsp;nbsp;nbsp;nbsp;一片轻微的唏嘘声中,苏严学低着头一言不发,配着身上的马甲来看,竟像是身量缩减了一样。他的威严已经扫地,也无人再敬重他,现在只能挺着脊梁骨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nbsp;nbsp;nbsp;nbsp;“当啷”的细碎声音里,倒是沈静洲把戴着手铐的双手抬起,抬头扫过每一个庭审上的人。
nbsp;nbsp;nbsp;nbsp;她从来没穿过开线的衣服,也从来没有被浸泡在一股俗气的洗衣粉香里,她周身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她的窘迫。可她仍然抬起了下巴,像从前在所有人面前一样,没有丝毫怯懦地看着席中每一个对她或鄙夷,或看好戏的人。
nbsp;nbsp;nbsp;nbsp;“你们有肾衰竭的女儿吗?”她问。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们有一个这样的女儿,有钱,有救她的资源,你们难道不会这样做吗?”
nbsp;nbsp;nbsp;nbsp;手铐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像她以前手上戴的手镯一样。
nbsp;nbsp;nbsp;nbsp;沈静洲蓦地咧开嘴笑了:“你们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可以高高在上地指责我。”
nbsp;nbsp;nbsp;nbsp;此话一出,席间一片嘘声,审判长不得不皱眉维持法庭秩序。
nbsp;nbsp;nbsp;nbsp;锤声再次落下的时候,审判长宣读了对苏严学和沈静洲的判决。
nbsp;nbsp;nbsp;nbsp;摘取不满十八周岁未成年人的器官,未经允许摘除危重病人器官致其死亡,参与器官买卖,数罪并罚,两人判了无期徒刑。
nbsp;nbsp;nbsp;nbsp;判决宣布时,苏严学几次踉跄才站稳,沈静洲却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一切。
nbsp;nbsp;nbsp;nbsp;她被带离庭审现场的时候,经过了原告席旁边。
nbsp;nbsp;nbsp;nbsp;她原本没有停住脚步,直到苏笛突然在她背后开口:“苏明嘉自己跳下去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她说,因为活着的人会替她折磨我。”
nbsp;nbsp;nbsp;nbsp;苏笛从来哪里敢在自己面前提起苏明嘉,不过如今自己一无所有锒铛入狱,她确实成了这个家里最后的赢家。
nbsp;nbsp;nbsp;nbsp;“你想说什么?”,缓缓朝苏笛看过去,沈静洲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想说其实是你成全了嘉嘉,想说我们苏家如何倒打一耙折磨你这么多年的?”
nbsp;nbsp;nbsp;nbsp;沈静洲其实知道的,只是把女儿的死算到自己头上,她心里才会有一股支撑她去恨的心气。
nbsp;nbsp;nbsp;nbsp;不然她只能恨她早就不指望的丈夫,还有逼迫着女儿的自己了。
nbsp;nbsp;nbsp;nbsp;平静地看着沈静洲,苏笛一字一顿地说:“苏明嘉也好,你也好,苏严学也好,你们对我而言再也称不上折磨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