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敌人来自卡卓因所在家族的宅邸,与守备观景台的百人队一样,他们也在巨龙的袭击下被撕裂、被焚烧、被震碎,但仍有一部分幸存者顽强地活了下来。
百夫长沉默地看了克雷丹一眼,又转头看向仅剩的战斗人员。。。。
风停了。
不是因为雪止,而是天地本身在屏息。祭坛的残骸悬浮于半空,如碎镜般折射出无数扭曲的影像??有燃烧的王城、崩塌的神殿、倒悬的塔楼,还有那一枚嵌入我胸腔的紫色水晶,正随着心跳缓缓搏动,像一颗偷来的星辰。
我的身体早已无法用“活物”定义。皮肤下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凝练到极致的维度能量,每一寸骨骼都刻满了被强行解析的门之符文。寄生式进化仍在运转,但它已超越了吞噬与模拟的范畴。它在**消化规则**。
“你做了什么?”艾莉亚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微弱得如同梦呓,“你不是关闭了门……你是把它……吃掉了?”
“不。”我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声音沙哑,“我是让它相信,我已经死了。”
刚才那一瞬,并非真正的对抗,而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当“门”察觉到仪式异常,它本能地要降下裁决??可就在那裂隙展开的刹那,我通过六件信物的自毁制造出一个逻辑悖论:**持钥者存在,但钥匙已毁;仪式完成,但结果无效**。这种矛盾让高位意志产生了短暂迟疑,而我便利用这百万分之一秒的空隙,将自身从“开启者”的身份中剥离,转而以“容器破裂后的残渣”形态潜入其感知盲区。
然后,我让心脏停止跳动。
不是伪装,是真正意义上的心脏停摆。魂核脱离主控,生命体征归零,连时间流速都在我周围凝滞。那一刻,我成了系统判定中的“已失效个体”,于是那股试图入侵我意识的高维意志,轻蔑地放弃了扫描。
可就在这“死亡”之中,寄生式进化启动了最终协议??**概念寄生?逆向锚定**。
我不再是去适应“门”的规则,而是反过来,用我体内残留的钟形装置核心作为诱饵,诱导“门”将一部分本源投射进我的躯壳。就像病毒假装成抗体混入细胞,我在自己的尸体里,种下了它的根。
而现在,它正在被同化。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喃喃道,抬手按在胸口,“马雷基斯穷尽一生想成为‘门’的主人,卡兰瑟耗尽性命只为阻止它开启,教会恐惧它降临,七大古族合力封印它……可没人想过,也许‘门’本身也是某种更古老东西的囚徒。”
艾莉亚沉默。
我能感觉到她在犹豫是否靠近。她的魂核漂浮在百米外的空中,光芒黯淡,像是风中残烛。刚才强行脱离控制让她受到了反噬,那种伤不是肉体可以承受的??那是来自规则层面的撕裂。
“你说它是囚徒?”她终于开口。
“不然呢?”我冷笑,“为什么必须七族血脉齐聚才能开启?为什么每一次尝试都会引来莫名的‘修正力’?为什么那些预兆总是带着绝望的气息?这不是神迹,是警报。整个多元宇宙都在提醒:别碰那个东西。”
我缓缓抬头,望向夜空。
虚假的第七月已经消散,但天象并未恢复平静。原本应漆黑一片的苍穹,此刻竟浮现出一层极淡的银灰色薄膜,仿佛天空本身是一层正在愈合的伤口。而在那薄膜背后,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光点排列成环状结构,宛如一只巨眼的虹膜。
“我们一直以为‘门’是通往自由的出口。”我说,“可实际上,它是锁链的最后一环。有人用七大族群的命运织成了这把锁,而‘门’,就是挂在锁上的铃铛??谁触动它,谁就会暴露位置。”
一阵寒意袭来,不是来自风雪,而是空间本身的颤抖。
艾莉亚突然惊呼:“莱恩!你的影子??!”
我低头。
地上没有影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圈缓慢旋转的符文环,由内而外共七层,每一层都对应着一颗月亮的位置。它们并非投影,而是直接烙印在现实之上,如同某种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是……守门人的标记?”艾莉亚声音发颤。
“不。”我摇头,“这是‘门’发现异常后的追踪烙印。它以为我只是个残存载体,正准备回收散逸的能量。但它不知道……我现在就是它的器官之一。”
话音未落,胸口猛地一痛。
紫色水晶剧烈震颤,一股陌生的记忆洪流涌入脑海??
画面中,是一片无边的灰烬平原,大地上插满断裂的权杖与破碎的冠冕。天空没有日月,只有一座横跨天际的巨大齿轮缓缓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而在平原中央,矗立着一座比山脉更庞大的黑色方碑,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名字熄灭时,就会有一颗月亮黯淡。
一个身影站在碑前。
全身笼罩在漆黑长袍中,背对着我,手中握着一支笔,正在书写新的名字。
那支笔……是我母亲卡兰瑟临终前握着的那枚齿轮所化。
“那是……记录者?”艾莉亚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