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难能相见 齐慕白的猜测（第2页）

齐慕白低笑一声，“乱？因为我喽。”

秦筝沉默良久，“我没想到你会找我。”

齐慕白平静发狠道：“是没想到我会找你，还是没想到我能找到你！”

“……”

齐慕白又笑起来，温声道：“怎么了？不想和我说话？你以前……不是挺爱找我聊天的吗？”

秦筝轻声道：“我以为，摆脱了和徐婉月的婚姻，你会高兴……我以为，你很快会和其他女人结婚。”

齐慕白厉声喝道：“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齐慕白的怒吼声震耳欲聋，秦筝吓得忍不住后退。

齐慕白面无表情看着秦筝，倏尔露出一个微笑，恢复了平静，道：“抱歉，吓到你了。来之前特意打了镇定，好像剂量不够，没什么用。”

秦筝疑惑道：“你打镇定干什么？”

齐慕白像是在讲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笑嘻嘻道：“双相情感障碍，是不是需要镇定？再说了，期待了这么久，不打药我怕撑不下去。”

秦筝听到“双相情感障碍”几个字，瞬间震惊不已。

齐慕白继续说道：“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既然你不想和我说，那我就挑一个你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和你说说好了，比如——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在秦筝的注视下，齐慕白捂脸笑了起来，“该怎么告诉你呢？从哪里开始讲？……算了，就从我的妻子婉月去世那天讲起好了……那天下午我去上班，临走时你还好好的，我跟你说话你还回应我。下午我正开着会，秘书进会场告诉我说，家里打来电话，说你去世了。”

“等我赶到家，你还和几个小时前一样在床上躺着。医生说你的死因是流感，我没法相信一个流感居然要了你的命。那天我带着你去了很多家医院，找了很多医生，每个人都告诉我你死了……哈，是不是很荒诞？很不可思议？”

秦筝不禁闭上眼睛，这是她一直回避的事情。

齐慕白伤感道：“后来岳父来了，很多人来我们家，齐家也来了好多人，他们说，要给你办葬礼。我不明白，我老婆在家好好的，为什么要办葬礼？他们说我伤心过度疯掉了，他们又说要把你火化……我去找岳父，岳父竟然同意了。后来，他们不顾我反对，强行把你火化了、埋掉了。”

秦筝眼眶含泪，失声哀叫道：“天呐，怎么会这样？”

齐慕白笑声哽咽，“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你走后，我会怎么样？或者，你根本没打算为我想想。”

齐慕白长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再后来，我也觉得我疯了。爸爸死了，妈妈和没有一样，现在老婆也没了，我一个人孤零零活着有什么意思？有一天晚上，我在三楼抱着你的衣服躺在床上，回想我们之间的事。我觉得从你跳楼那天起，一切就像老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

“就在那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记不记得沈姗姗来过我们家一趟？那天早上，你为了给我讲大道理画了一个扇形图。你那个圆画得跟鸭蛋一样，字也写得歪歪扭扭。我和婉月从小认识，虽然来往不多，可我记得她从小学画画，字应该丑不到哪里去。所以，那晚我回到二楼房间。”

“我在二楼的卧室里找到很多婉月的东西，包括她的画，她的笔记。当初你写的字条丢掉了，我没办法做笔迹鉴定，可是我记得很清楚，那绝对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你把二楼房间处理得很干净，可是有一个地方你漏掉了。”

齐慕白停顿了一下，像是给时间让秦筝自己回想她的疏漏。

“你真的很小心，写过字的纸张都撕掉了，可是你忘了，写字太用力会透过纸背把痕迹留到下一张纸上。我拿着白纸对着灯，认出了三个名字，齐慕白、徐婉月、吴迪。”

“然后，我查了你的驾照信息，发现你根本没通过驾驶考试，你连倒车入库还没练熟就放弃了，那你究竟是怎么突然之间开车这么熟练？你以前学过游泳，可是只学了蛙泳，所以，在家里泳池自由泳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失忆，有这么神奇吗？”

“还有，那个吴迪究竟是谁？我顺着徐婉月的生活轨迹开始查，婉月的朋友里竟然真的有人认识一个叫吴迪的家伙。有意思的是，这个吴迪和徐婉月毫无瓜葛，他们俩互相不认识。那么，你一定既认识徐婉月，也认识吴迪。”

齐慕白说到这里有股莫名的兴奋，眼神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其实我早该发现你不对劲，怪只怪我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我以为你是不想离婚才假装失忆，换一种方式和我相处。又或者，你因为离婚的事压力太大导致性情大变。我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不是徐婉月。后来，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别人，他们都以为我疯了。别人告诉我，这是妄想症，是我太希望你没有离开产生的幻想。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发疯。”

“其实我只要知道后来的徐婉月是另外一个人就足够了，你跟我一起生活那么久，我总能找到蛛丝马迹。我又从你跳楼醒来那天开始调查，可是我居然查不到你夜不归宿那天去了哪儿？你真是聪明，最简单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我失望好久，只好重新从吴迪身上开始查。吴迪和婉月唯一的交集就是都在H城生活过，而且年龄接近。你的生活轨迹一定和这些相关，可是这个范围太大了。H城那么大，人那么多，你真的好难找。”

“再后来，我每天忙着找你，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我找医生开安眠药，医生却说我得了抑郁症。然后……他还告诉我说——我的想法都是错的，是妄想症的表现。哈！你说是不是很可笑？我又换了其他医生，其他医生也这么说。天呐，然后……我也以为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