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一圈,不远处就是观音湖。
“来这儿干什么?”
“喝茶呀。”
不容薛婵多想,程怀珠已经将她拽进去了。
立刻就有女侍引着二人上楼,薛婵向下看去。
一楼疏朗,茶几摆放错落有致。
虽入冬,来饮茶的人却也多,既有书生学子,也有白发鸿儒。以屏风作隔,或闲谈或抬头听琴。
薛婵与程怀珠由着女侍引上楼,她问程怀珠:“喝茶家里不能喝吗?为什么要来这儿?”
程怀珠回头道:“这凝翠楼可是以茶百戏出名的,若说喝茶,自然要来这儿了。更别提还有各式点心了,买都买不着呢。”
薛婵顿时拉住正上楼的程怀珠:“如此大的茶楼,想来所需银钱颇高,你哪来这么多钱?”
程怀珠叉腰,理直气壮道:“我攒的呀!”
她“嘿嘿”一声,凑到薛婵耳边:“我哥在往同州赴任前,还偷偷塞给我好些呢。”
薛婵:“……”
“要是清霈兄长知道你花在这上头,还指不定怎么说你呢?”
“我哥才不会呢,给了我就是我的,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两人入厢房,面对面跪坐。
程怀珠勾唇一笑:“而且,重要的是钱吗?”
薛婵撑脸等茶:“钱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程怀珠掰过薛婵的脸,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不,是运气,是我这超凡脱俗的运气。否则怎么就被我订了这间极佳的雅间呢?”
薛婵见她自信的模样,摇头轻笑。
不过她吃人嘴软,也没什么好说的。
茶坊清净雅致,有乐声传来,连瓷瓶里的插花都格外有韵致风雅。
两人坐了半天,还不见有人来。
程怀珠让明夏出去问,可是她半天也没回来。
“怎么这么晚?”
“你在这等会儿,我去看看就来。”程怀珠干脆起来,带着忍冬去寻。
她们三人一走,隔间里就剩薛婵与云生初桃。
她坐久了有些乏味,干脆也起身在隔间慢慢走动。
虽是厢房,又在冬日,却明亮通透。
她走到西窗下,推开窗。西侧是街市,许是要过年,出门采买的人也多。
形形色色,熙熙攘攘。
不过太闹了些,薛婵只看了一会儿便阖上窗。
她慢悠悠地转着,拨开珠帘纱幕走到东侧的一扇窗前,伸手轻轻推开。
莹冷的霜雪气扑面而来,让人清醒得一激灵。薛婵微微撩发,这一边的景致倒是开阔,楼下是小巷,安静人少。
巷外是金柳河并着一座小桥,河水缓缓流动,只有几只鸟雀停在枯索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