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那个汉子长得不高、皮肤黝黑,但他行动敏捷,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这人应当就是私盐贩子的头目——丰子。
“我不是说了吗,盐田附近必须有人巡逻,你怎么不听?”丰子拉着脸说道。
男人表情一僵,讪笑道:“丰哥,巡逻这事是黑子安排的,我不记得该轮到谁了,他没回来,我们还以为是他在巡逻呢。”
丰子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再有下次,你们全给我卷铺盖走人!”
“是!是!”男人赶忙赔笑。
丰子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黑子没回来这事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在外面摸爬打滚的经历告诉他,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没在盐田发现异常,便往礁石的方向走去,躲在后面的云楚沅心中一凛,暗自祈祷着那人不要过来,否则他们被发现了,裴昱臣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裴昱臣右手握成拳,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虽然他能把对方拿下,可后续就无法引蛇出洞,抓住徐家人的把柄了,他心里不免感到可惜。
“丰哥,丰哥,嫂子来小院找你了。”
有人边跑过来,便高声喊道。
原本眼神犀利的丰子瞬间变了表情,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痴笑,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往回跑去。
云楚沅和裴昱臣齐齐松了一口气。
“嗤,那个女人一来就是要银子,丰哥还眼巴巴地跑回去找她。”
“少说两句吧,丰哥高兴就好。”
“哼,我是怕哪天丰哥因为那个女人误了大事,到时候追悔莫及!”
“咱们一直都小心行事,能有什么大事。”
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离开了岸边。
云楚沅啧啧称奇,她那个表姐魅力还挺大,迷得男人晕头转向,这次的事还得谢谢她呢。
“色”字头上一把刀,丰子再怎么小心谨慎,还不是要栽在女人身上。从他和何艳艳纠缠不清的那一刻起,结局早已注定。
——
裴昱臣回去后,将打晕的黑子关进了大牢,他令梁捕头悄悄将边海村盐田里的盐清理掉,再伪装成黑子偷盐跑路的假象。
这个做法立竿见影,没过两日,收到消息的徐大少爷焦急地赶往边海村,这批货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生意做不成事小,要是失信于杜家人,那事情可就大了。
裴县令身着官服,腰佩长剑,骑着高头大马,他和梁捕头率领着一队衙役,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边海村里的一座小院。
裴昱臣翻身下马,靠近院落,侧耳倾听门内人的对话。
“丰子,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把那个女人送给你,你帮我制盐,如今盐呢?”徐少爷按捺不住怒火,高声质问着男人。
丰子自知理亏,可丢盐一事处处透露着古怪,“大少爷,这件事必有蹊跷,黑子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背叛我,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徐少爷出声打断了他:“你说隐情就隐情?我看你就是因为何艳艳跟过我,这才起了歹心,想要借机报复我!呸,你也就配用我穿过的破鞋!”
听了这话,丰子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少爷仗着家世欺男霸女,要不是艳艳劝他冰释前嫌,和这人一起赚银子,他怎会忍气吞声?
徐少爷自以为说中了真相,他狠狠掌掴丰子,怒骂道:“敢算计你爷爷我?本少爷要了你的小命!”
丰子摸了摸嘴角溢出的鲜血,怒火中烧,“你个小崽种,今日就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眼前双眼通红的男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老虎,铁拳重重袭向徐少爷的面部,“砰”的一声巨响,大少爷被击倒在地。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身娇肉贵的徐少爷哪里经历过这番毒打,他连声告饶:“丰子,丰子,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裴昱臣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徐少爷的求饶声,这才慢悠悠地发话,令手下进去捉人。
随着县令大人一声令下,梁捕头带领衙役们破门而入,裴昱臣紧随其后步入院中。
他目光如炬,扫视过滚打在一块的两人,走到墙角堆积的麻袋旁,用手捻起一点盐粒,放在鼻尖轻嗅,随后沉声说道:“大胆刁民,目无王法,胆敢私自制盐贩盐,该当何罪!”